我手里拿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轻轻地踏过校园的走廊,终于来到了他所在的实验室门口。
通常这个时候,实验室里除了丈夫周方沛和他的学生,应该没其他人。
当我看到他专注地工作时,心中涌起一丝温暖。
正当我准备叫他的名字。
“周方沛!”
一个身着实验室白大褂的女学生激动地叫着他的名字,小心翼翼地拿着一个试管跑向他:“看,我们成功了!哎呀——!”
突然,她失足摔倒,跌进了周方沛的怀里。
周方沛轻轻地抱住她,平日里严肃的面容此刻充满了柔情,语调也变得异常温柔。
“这样不行,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在实验室里要称呼我为周老师?看,不听话就摔倒了。”
那个女学生撅着嘴:“可是现在只有我们两个,而且,你不会让我受伤的,对吧?”
她话音刚落,便紧紧搂住了周方沛的腰,话里有着明显的挑逗意味。
“趁其他人不在,我们不妨尝试点新鲜的,比如在这实验室里……”
情感的火花在两人间迅速点燃。
他们甚至没来得及脱下白大褂,就已经情难自禁。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让我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我极力保持理智的情况下,我拍摄了他们偷情的画面,然后默默地离开了现场。
我前往周方沛的办公室途中,仍旧感到有些茫然。
事实上,这一切的迹象早就显现了,不是吗?
就在一周前,我接到了一张亲吻的照片。
照片中的人物我并不陌生。
就是之前在实验室激烈争吵的人,我的丈夫周方沛和他的学生宋枝言。
照片的发送者我也认识。
是周方沛指导的另一名研究生闫浩宇。
但是自从半年前,闫浩宇就多次向我表示好感,甚至试图破坏我和周方沛之间的关系。
考虑到现在ai换脸技术的发展,我本以为他又在耍什么花招,所以没有放在心上。
但我万万没想到……
没想到这对男女实际上早就有了不正当的关系!
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如此伤心。
毕竟我和周方沛之间并没有那种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
我们只不过是同一所学校的学生,正好到了适婚年龄,又恰好被同学介绍相亲而认识。
仅此而已。
但为何我如此确信他不会背叛呢?
因为无论从哪个方面看,周方沛都是一个完美的好男人。
在外,他待人和善,从不与人起冲突,同事和朋友都对他评价很高。
在家中,我们谈恋爱两年,结婚十三年,周方沛一直都是家里的顶梁柱。
无论是做饭、打扫,还是泡澡水,他都一手包办。
他细心照顾家庭的每一个细节。
为了备孕,我辞去工作一年,期间没有任何收入。
他主动把薪水卡交给我管理,平日里身边只带五百元作为紧急备用。
家中的两处住宅和两辆汽车,产权证上都是我的名字。
他忠实地履行了婚礼上的承诺。
“我将一生一世爱护你,对你忠贞不渝。”
甚至今天早晨上班前,他也是先做好饭菜然后才离开。
这些年来我们相互支持,他细致周到的照顾,怎能不让我心动?
若非我今日突然想给他送午餐,或许我永远也不会发现这个秘密。
但为何情况会突然发生这样的转变呢?
我捂着脸,心中充满痛苦。
“你为什么不提前打电话告诉我,我好去接你。这么烈的阳光,你身体还没完全康复,要是中暑怎么办?”
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思。
是周方沛。
我睁开眼睛仔细观察他。
衣服整洁,呼吸平缓,身上只有淡淡的化学药水味,没有其他异样。
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怎会将周方沛和出轨联系起来。
我无言以对,干脆拿出手机,打开闫浩宇刚发给我的那张照片。
他一看到照片,神色立刻变得慌乱。
还没等他开口解释,一位男教师从门外匆匆走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老师,请你跟我过来一下。”
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周方沛不时地朝我这边看来,脸色越发难看。
我紧锁眉头,感到困惑不解。
在我迷惑不解时,周方沛突然拉着我进了楼梯间。
“告诉我你的疑惑,我来解释。为何你要把那张照片贴到学校的表白墙?你这样做,到底对你有何益处?”
他的质问让我感到手足无措。
“什么?”
“你还在装傻?!你不是不知道我正处在职称评定的关键期吗?有什么问题我们不能私下里面对面解决?”
看到我困惑的表情,他怒气冲冲地把手机扔给我:“自己看看吧!”
“震惊!应化专业的周方沛教授和女学生有染!”
手机屏幕上的照片我很熟悉,正是闫浩宇刚发给我的那一张。
短短几秒钟,我基本弄明白了整件事。
但我该如何向周方沛解释呢?
是告诉他他带的两个学生中,一个对他有感情,另一个对我有意思?
还是说他的优秀学生为了挖他墙角,故意发这张照片来施压?
这简直太离谱了。
而且我还记得闫浩宇家庭情况并不好。
他的父亲早逝,母亲残疾,家里还有两个弟弟需要照顾。
为了让他上学,年过半百的母亲还得下地干农活,卖菜赚些微薄的生活费。
他们全家都寄希望于他能学有所成,回家帮助家庭。
如果我把这件事公开,他将彻底无路可走。
我无奈地说:“信不信由你,这真的不是我做的。”
周方沛气急败坏,根本听不进去我的话。
他压低嗓门对我吼道:
“你还能把责任推给谁?够了!没错,我确实有外遇,那又如何?”
“但这难道不是因为你的原因吗?如果你当时就听我说辞了工作,早些要孩子,我还需要在这个年纪跟一帮年轻人竞争职位吗?”
“我一个人承担所有工作的压力,你知道有多大吗!你体弱多病,我们的孩子没能保住,我能理解。但你为何连安静地做个家庭主妇都做不到呢?”
我突然有些想笑。
他清楚我不久前失去了孩子,但他还是冷酷地在那之后出轨,现在还毫不在乎地责怪我。
十五年的婚姻,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周方沛。
他狂躁地责备我,对我大加指责。
那些曾被他安慰过的创伤,现在又被他亲自撕裂。
我盯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心里有些迷茫。
他在愤怒之中忘记了那年春节他喝醉后,家中发生火灾,他酒醉如泥,我怎样也叫不醒。
我匆忙中只抓了一条湿毛巾保护他,自己仅仅用衣袖遮住口鼻。
那次从九楼把他拖到楼下,吸入大量烟雾,我的身体从此变得虚弱,那就是病根的开始。
我之所以辞职,是迫于他的软磨硬泡,想要个孩子。
尽管我们曾经决定不要孩子。
孩子保不住,我的责任固然有一部分。
但根本原因,还是因为他的身体问题。
但在他的口中,一切都成了我的错。
我仿佛是第一次真正看清楚这个与我共度十五年春秋的男人的真面目。
“我觉得我们应该结束这段婚姻了,周方沛。”
我刚说完,周方沛还没来得及回应,医院的领导召唤走了。
自己开车回到家,我打算整理行李准备离开。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
“文君,你赶紧回来吧!咱们家那边这几天风大雨急,你父母的坟墓都被冲坏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急如焚,立刻想买票回去。
但我刚要走,叉烧包紧紧咬住了我的裤腿。
叉烧包是我爸妈过去养的一只混血狗,德国牧羊犬和藏獒的后代,现在已经十六岁了。
看着叉烧包以为要出去玩儿,兴奋不已的模样,我心里很是挣扎。
我家在偏僻的山区,交通不便利,得坐绿皮火车,中途还要换乘公交和长途汽车。
叉烧包对车子晕得厉害,我无法带它同行。
而我最亲密的朋友正在出差,医院也没开门。
要回老家,一天只有一班绿皮火车,医院已经来不及了。
经过一番考虑,我决定把叉烧包的牵引绳取下。
尽管我提出了离婚,但周方沛平常对叉烧包也是挺好的,应该能照顾好它。
抱着这样的希望,我登上了返乡的列车。
虽然台风猛烈,幸好没有造成太严重的损害。
我的老家距离现居住地相隔甚远,每年只有清明节能抽空回去祭奠父母。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越发觉得家人应该团聚。
经过深思熟虑,我决定将我父母的遗骸一起带走。
在返回的列车上,我心中不断构想:与周方沛离婚后,我打算带着叉烧包搬到一个新的小城市生活,然后在附近的风景如画的地方找个地方安家,也为我父母提供一个舒适的居所。
仅仅想象这样的生活,我就感到充满期待。
我一下火车就直奔家门。
但当我快到家时,就听到屋内喧闹声音。
“我的孩子被你们家的狗撞伤了,仅仅说一声抱歉就算了吗?”
狗?
叉烧包?
我拎着行李箱匆忙走进家门。
但没想到,家里不只有周方沛和一群人在争论,还有宋枝言。
我没有时间去理会宋枝言,而是直接看向抱着孩子的不熟悉女士。
“您好,我是这个家庭的主人,请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位女士很快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了。
她说她晚饭后带孩子在楼下散步,突然一只大狗冲过来撞到了她的孩子。
孩子年幼,被撞倒在地,头上还起了一个大肿包。
她叫来了保安,抓住了撞到孩子的狗,正准备询问这是谁家的狗。
“就是那个男人。”
她伸手指向周方沛。
“他一开始就要求我把狗还给他,我说他遛狗不拴绳子,接着这个女人冲出来踢了那狗几脚,还问我是否满意。”
她又指向躲在周方沛后面的宋枝言。
“我并不是想敲诈你们钱,我的孩子被撞了,医院检查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当我发现这个女人用脚踢死了狗,然后淡然地告诉我我们扯平了,我简直不敢相信。她竟然这么做,这不是太疯狂了吗?有问题就直接说,为什么要对一只无辜的狗发泄呢,对不对?
她还在那儿嘀咕着什么,但我已经分不清她在说什么了。
我像疯了一样在房间里到处寻找我的狗。
但是,找遍了每个角落也没找到。
我焦急得快疯了,一把抓住宋枝言的头发,急切地追问:“快说!叉烧包在哪里!”
“啊!放开我!我告诉你!在楼下的垃圾箱那边!”
我立刻冲下楼,不理会路人那疑惑的目光,在堆积如山的垃圾中翻找。
最后,在垃圾站的一个角落,我触摸到了一个柔软且温暖的大垃圾袋。
我颤抖着双手,小心地打开了那个塑料袋。
看到里面的情景,我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恶臭味和尿味混合在一起,弥漫在炎热的夏天的垃圾场里。
我离开时还干净健康的小狗,现在却满身是血,身体冰冷。
我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呼吸。
偶尔的肌肉抽搐和带血的口水,是它仍然活着的唯一迹象。
我的泪水滴在它干燥的鼻子上。
叉烧包艰难地睁开眼睛,伸出舌头舔我的手指。
这是它通常安慰我的方式。
一次又一次……
但是这温柔的安慰很快就随着它短暂的生命一起消失在夏夜中。
我抱着叉烧包的尸体回家时,宋枝言和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已经离开了。
周方沛审视着我凌乱不堪的样子,皱了皱眉:“你先去洗个澡吧,浴缸里的水已经准备好了。”
我茫然地回答:“叉烧包性格温顺,它不会无缘无故冲撞人的。周方沛,它究竟遭遇了什么?”
周围陷入一片沉默。
我转身,眼神坚定地盯着他。
“快说!”
他转过头,避开我的目光:“我理解你的悲伤,但它年纪已经很大了,早些离开反而免受疾病的折磨。你何必如此?”
我激动地上前,紧抓住他的衣领,尖声质问:“那你为什么不去死?你和那个女人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们两个!!!”
周方沛一把将我推倒在地。
“够了!就是一条普通的狗,不值得大惊小怪,死了就再买一条不就行了?”
我冷笑着回应:“但正是这条普通的狗救了你的命!当初煤气泄漏时,叉烧包叫醒了我,我才能拖着你逃生,不然你早就死了!”
他显得非常不耐烦:“所以我不是每天好好照顾你们两个吗?现在狗都死了,你还想怎样?”
“为了一条狗这么歇斯底里,简直疯了!”
骂完这句,他砰地一声关上门离开了。
我颓然坐倒在地,躺在叉烧包的尸体旁,泪流不止。
等我再次醒来,天色已经大亮。
家里的一切还是周方沛离开时的样子。
我默默地整理好自己和家中的一切,背着我的小狗去了警局报案。
在我拜访的警察告诉我,宋枝言的所作所为的确触犯了法律。
然而,即使是以故意破坏财物的罪名追究,也不足以对她采取严厉措施,顶多是赔偿损失,道歉,再加上一些行政处罚而已。
她的语气非常温和,似乎在担心伤害我的感情。
“你理解我说的吗?”
我完全理解。
我怎么可能不理解呢?
我只是内心难以释怀而已。
感谢之后,我背着叉烧包再次离开了警局。
当我处理完所有事情,周方沛终于回到家里。
他还穿着昨天的衣服。
至于他做了什么,众人都心照不宣。
可能是因为愧疚,他甚至没有时间换衣服,就直接冲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餐。
用餐时,他有些犹豫地说:“昨天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我们吃完饭去宠物市场逛逛吧,看看……”
“不用了。”
我微笑着说:“昨天我也说了些过激的话,我太伤心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周方沛既惊讶又不敢相信,试探性地问:“那我们之间的离婚……”
我笑得更加柔和:“我之前太小心眼了,你只是犯了很多男人都会犯的错误,我不会怪你的。”
“只要你保证控制住宋枝言,我愿意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周方沛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惊喜,又仿佛不经意地说:“对了,我有篇论文需要……”
他没有说完,但我明白他的意思。
以前从没注意到的细节,在这一刻变得清晰。
是的了。
在周方沛这样的角色面前,如果我不能提供他真正的好处,他怎么可能愿意为我辛勤工作十多年?
不夸张地说,他今天的成就全赖于我。
我埋头享用美食:“好的,不过晚些时候我得麻烦你陪我去实验室一趟。”
饭后,周方沛带我前往实验室。
他走在前头,而我则四处打量。
“像这样带我进来,如果学校知道了,恐怕会有些麻烦吧。”
周方沛边转动钥匙边漫不经心地说:“实验室的监控设备早就损坏了,我一直都忘记去修理。而且,仅仅是让你进来看看数据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中冷笑。
是真的忘了修理吗?
我猜这是他和宋枝言私会的便利之计。
不是有句话说得好,运气不佳时,喝凉水都能噎着。
我们刚进门,就看到宋枝言也在实验室里。
但显然周方沛已经提醒过她,她见到我打了个招呼,然后退到一旁忙自己的事去了。
周方沛打开质谱仪,忽然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想起来一件事。”
“你先在这里看着,我去办公室拿些东西,很快就回来。”
说完,他转身与宋枝言对视,眼神中带着明显的警告。
我装作没看到。
但周方沛刚一走,宋枝言就开始对我恶言相向。
“你真是够忍耐的,明明亲眼看到我们在实验室里做那事,你竟然还不想和他离婚。”
我轻轻勾起嘴角:“怎么?你怀孕了?急着要取而代之?”
宋枝言一怔,随即露出阴险的笑容。
“虽然你是个贱女人,可你有一条好狗。我昨天不过动了一下你的东西,这条畜牲竟然就蹦出来咬了我!”
她撸起袖子,露出包着纱布的胳膊。
“这死狗力气还挺大,我和周方沛两个人都差点没能摁住它。而且被我注射了那么多福尔马林,它竟然还有力气往外跑。”
“只可惜有眼无珠跟错了主人。”
“死了也活该!”
小狗冰凉的体温犹在指端。
一瞬间,我只感觉血液疯狂上涌。
我一把摁住她,抄起通风橱上的甲酸就要往她嘴里灌。
宋枝言捂住嘴疯狂尖叫挣扎:“啊!杀人了!贺文君!你这是杀人!”
我双目充血,摁着她的手青筋暴起。
“怕吗?你用它活体注射福尔马林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它也会怕?!”
我拨开盖子,星星点点的甲酸滴落在她眼角。
宋枝言简直要崩溃了,她死死地闭着眼睛护住口鼻,半点不敢卸力。
千钧一发之际,周方沛从门外冲进来抱起我,夺走了我手里的试剂。
“文君,文君!你冷静点!这是在学校!”
我知道。
但我现在不想管什么学校什么后果。
我就要宋枝言死!
我对着周方沛连掐带咬,趁他吃痛放松的一瞬间,我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甲酸砸向宋枝言。
灼烧痛令宋枝言惊声尖叫。
周方沛惊呆了:“枝言!贺文君你干什么?!”
在冷漠地旋开水龙头,我匆忙地将被化学试剂污染的指尖冲洗干净。
“曾经提醒过你,要牢牢控制住她,这仅仅是个示警。若再出现类似事件,落在她身上的将不再是甲酸。”
“若你真的关心她,不妨选择报警。我并不介意事态扩大,现在的我,有足够的时间跟你们抗衡。”
我深知,周方沛绝不会去报警,他还会威胁宋枝言同样不得报警。
一个像他这样只顾自己利益的人,永远不会允许别人阻碍他的未来。
我了解这一点。
宋枝言同样如此。
那天我去扫墓,阳光格外灿烂,使得四个墓碑上的照片都显得格外生动。
周方沛始终不明白,尽管是叉烧包救了我们,我也不会因为愤怒就真的去伤害宋枝言。
他只知道我的父母在我十二岁时遭遇泥石流去世,而我幸存下来。
但他不了解的是,那场雨极其猛烈,在满是狂乱石块的现场无法接近。
那时,是发财,叉烧包的妈妈,那条威武的藏獒,最先发现了我。
当发财把我从瓦砾中挖出时,我已经濒临昏迷。
它在救我的过程中,两只前爪受了重伤。
它也陪伴我度过了那段艰难时期。
感觉到生命将至,它可能不想让我孤单,虽然五六年没生过小狗,却突然生下了一窝。
但因年事已高,小狗并不健康。
即使我全心全意地照顾,最终只有叉烧包一只幸存。
在我一生中,发财与我共度了13个春秋,而叉烧包则陪我度过了16个年头。
它们伴随我度过了生命中的大部分时光。
我怎能不对宋枝言心怀恨意?
我仔细地清理着墓碑,低声说道:“等我一会儿,很快我就会为你们复仇。”
夕阳西下,我整理好东西,踏上归途。
我刚打开家门,周方沛的怒吼和飞来的烟灰缸就向我迎面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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